古镇乡愁
俞传美
大宁厂,开盐行,
三道沟来九匹梁,
打杵子打到黄土上,
盐背子背盐走四方,
那时还没有周文王。
聆听着这首歌,我和老师、师母拨开乳白色的浓雾,打开宁厂的封面,感受这幅山水画卷凄美、神秘,翻阅这部厚重的史书,疮痍、沧桑,我一次又一次走进这幅画卷中,被一种故土情踩得生疼……
抚摸那些破旧的木房子,站在宁厂老区公所附近,我像一个胸前戴着钥匙找不到家门的孩子,含泪为古镇招魂却无能为力……
宁厂古镇流传着一句古诗:“一泉流白玉,万里走黄金”,我和老师、师母在40度的高温下走进这青石街道和古朴民居,走在曲折的街巷里,用脚步丈量蜿蜒的“七里半边街”,一只白色的猫儿一直跟着我们,喵呜喵呜地呼唤我,它带着我寻找儿时喜欢的洋霍、四季豆、洋芋、辣子、茄子……
我很担心九旬高龄的老师和八旬师母的安全,我抚摸那些残垣断壁告诉他们,宁厂古镇的熬盐历史可以追溯到距今五千年以前。
我的同学袁运输几代人住在宁厂,每年袁妈妈过生儿,亲人聚在一起尽孝心,同学的女儿拉着嘎嘎走在宁厂的背影让人感动。袁妈妈习惯回宁厂和乡亲们摆龙门阵,袁爸爸是个出色的船工,在宁厂终老。
一个叫“根日白”的长者告诉我,民国时期的宁厂有几万人,比县城还热闹,河边狭长的街道上商贾云集,有旅馆、有剧院、医院、邮局、银行等。
李勤年老师和佘平老师给我讲了很多宁厂的故事,一座夸张的翘角屋脊气势宏伟,挂着红灯笼,是秦家宅院,据说经历三次修缮。走到剧院处,著名剧作家李泓老师热泪盈眶,他似乎听到梁山伯与祝英台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
清朝有文人为宁厂题诗“岩疆断续四五里,石筑人居人更稠”,足见当时的繁华,因盐而兴,也因盐而衰。随着经济的发展和制盐工艺的进步,兴盛了几千年的大宁盐厂逐渐亏损,至1996年,盐业全面停产,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象鼻石是小伙伴游泳的地方,他们把石头放进水里,扎猛子去寻找那石头,好生羡慕。
如今宁厂古镇长期生活的居民很少,人去楼空让游子丢了魂。我担心那些摇摇欲坠的房子在某一刻突然倒下来,心刀绞一样疼。
我们走在宁厂熬盐遗址,在水草繁茂的地方。
盐锅泛着古铜色的包浆。像祖母失去亲人双眼空洞,一丛丛井架,曾经架起宁厂的信心与希望,这里风水好,
当年盐井架子,像海港中云集的船桅,给人强烈的视觉震撼。如今井架像盐工干枯的手臂,铁骨铮铮的硬,远看像一队队瘦骨嶙峋的士兵队伍,誓死保卫宁厂这片祖宗留下的江山,凝望盐卤池里带着孔的横板,我想到最初的股份,文物和遗址的背后,是血与泪的盐文化故事和巫文化传承,九旬老师站在盐井遗址处膛目结舌……
一个拿着吹火棒的女孩儿就像当年的我,炒着家乡的锅巴洋芋却想着外边的世界。
袁公追逐一只白色的神鹿找到了盐泉,他用弓箭射出国泰民安的银白色古诗,
我站在盐泉处,千万朵白浪迸出,像一群躲藏万年的白鹿在奔突,
一会儿变成黄、白色晶体,犹如龙的鳞片,食盐如此悲悯,满含普渡众生的温暖慈祥。
我双手合十祭奠袁公,掬一捧盐泉感谢上苍的赐予,含泪放在舌尖上,盐的美妙弥散在味蕾间,如母亲的乳汁亲切,带有着母亲的体温。
燕辉哥在“神奇鱼泉”楼上请我们吃鱼,我休息片刻,梦见密闭的熬盐棚里,盐工们头戴包头巾,白气缭绕,热浪翻滚,穿裤衩的先人们与盐共舞。盐走四方,让一群血肉之躯的盐背子在盐马古道上翻山越岭。宁厂盐莹白、透亮,蕴含了制盐先人工艺好,盐是中国调味的必需品,又是宁厂经济发展的支柱。
宁厂的繁荣及文化构建,来自祖国各处的人才聚集,戏馆庙堂,木雕的建筑,感叹先人的聪慧与才能,翻开宁厂典藏的一帧帧画卷,散发着魅人的盐香。
再往上走,一道道石阶布满青苔,麻叶子、水麻泡儿从石头缝里挤出来迎接远方的女儿,在风和阳光中招手。蜿蜒而上的“七里半街”让我读懂盐与汗验证李白那句诗:“蜀难难于上青天”。盐背子的肩挑背磨走在蜿蜒的古栈道上,成为历史上一条文化之脉和民族情感之脉。
盐文化是一种多重融合的文化,既有血泪汗水,也有肝胆悲情。
梦醒了,一对爱情男女在拍婚纱照,书写新时代的爱情故事。
杜爸爸是巫文化爱好者,他和中原剧作家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他们是中原文化使者和巫文化使者。
很幸运巫溪政府对很重视传统文化的保护, 2010年12月,宁厂古镇被评为全国第五批历史文化名镇,“为什么我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深爱这片土地”,相信宁厂会成为故乡靓丽的文化名片!
(作者俞传美,祖籍重庆巫溪县,现居河南项城,教师。著有散文集《温一壶月光》《另一种方式的花开》《小学生美文集》,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人民日报》《人民教育》《河南教育》《黑龙江教育》《中国校园文学》《北京文学》《中直党建》《安徽文学》等。)
本帖最后由 杜正坤 于 2025-8-13 10:33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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