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 夫述帝王之平生,曰纪。记贤者之平生,曰传。 传者,载生卒,记言行。人虽亡,而事不惘,晓之后世,是为不亡也。 余故恩师李公,虽未大鸣,然声彻一方,为弟子者,敢不为之传乎!故恩师《李公剑东传》
先生姓李氏,讳剑东,号亦歌。旧夔州人,生于宁。望出陇西。高祖渊生太宗世民,世民生高宗治,治生中宗显,显生卫王重俊,重俊生湖阳郡王,太常员外卿宗晖,积数十世至先生。 先生之慈亲,任职于宁,故先生生于斯,长于斯。学成,执鞭于黉门。为传道授业解惑者,累有计年,桃李植于四方。后入仕,累至县左主簿。后执宁县文艺之牛耳! 先生学问之博硕,三坟五典,八索九丘无有不涉。琴棋书画诗酒茶,小技耳,不足窥先生所学之一二。先生之著述多矣,有诗集付梓,余他亦多见于报章书册。有小说《南唐兴衰》,《回归》等,未能尽成,而先生亡故,是为隐恨。 大宁,古巫咸国之遗迹也。昔,论述巫文化,先生实有大功。 先生为人宽厚豁达,鲜见不悦。赐问于孔子,有一言可以终身行之者乎?孔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先生是也。故交友甚广,不以尊贱而有别,不以贫富而有差,不以幼长而少礼。人所信重。同龄喜引以为益友,晚生乐敬之为师长。 财货者,人之所趋也。名令者,人之所逐也。而先生独轻之。有所求,必取之有道,有所得,务谦之再三。凡入仕,有为权势所苦者,有为财利所困者,有为阿谀所束者,有为睚眦所囚者。先生居下游,无一阿谀奉司上;处上座,无一恶言语下吏。人有所求,奉贿于门,先生目不为之窥侧,耳不为之采官。将进益,先生无有人际之攀附,饰礼之谄媚;度己之材,安然若素。与人嫌隙,顾无睚眦之色,唯淡笑以应之。故为一方士林所倾重。 孟子曰:尊德乐义,则可以嚣嚣矣。故士穷不失义,达不离道。穷不失义,故士得己焉;达不离道,故民不失望焉。古之人,得志,泽加于民;不得志,修身见于世。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 夫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独立于世,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先生是也。 弟子曰:先生面黑而体壮,颜色和悦。余在先生门下八岁,未尝见一怒。平日所见,不过庸常之琴棋书画之作,与之讨论,方识先生学问之广博精深,常人不读之书,先生能诵之,常人不解之理,先生能解之。余好孤僻之学,曾炫耀于人前,先生见之,必能言其事,知其理,故余虽知先生之学问,不能望其相背也。 先生少年时,颇倜傥,偿自言,游学荆楚,踩屐负琴,逍遥于行,多有仰慕者尾随于后,良久不去。 屡与先生偕行,多见行人礼敬于先生,而先生未能尽识之。有好学者,求教于庭,先生无问其来,但使其得愿而归。先生之声名,大抵如此。 先生生二子,亦各有所学,爱护如一,纵年长,亦不为之减色。先生舔犊之情大抵如此。 先生执鞭黉门时,有一学生。自言年少淘气,盗先生行具,贩之于市。先生不知其事,委其寻觅。后先生知之,亦无责怨。学生既长,先生反与之为友。谈笑间言即此事,先生唯笑耳!门下弟子有诸人,唯刘,杨二人入室,二弟子有所愿,先生多允之,有所难,先生则勉力襄助。纵见冒犯,先生亦无怒色。其待后生大抵如此。 先生文士也,故语多诙谐,然无冒犯之词。 先生诗人也,故好酒,能从太白之才,诗酒百篇。然酒者,侵肝胆之毒,岁在己亥,庚子之间,先生感不适。竟患恶疾,庚子夏,先生疾困,自喻归宁,逝于夔州。停殡三日,葬于西山之阳。 洎今一载。不可复睹先生之颜,无可再聆先生之言。 余平生所见,材略过先生者,多矣。修身过先生者,多矣。材略修身衔举,能如先生者,寡闻也。 先生一生高洁无暇,行迹无亏。未及耳顺,染疾而故。果乎,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耶? 先生在宦,无阿谀谄媚之恶,无结营排他之过,专好中正秉直之德,修廉洁奉公之道。先生品行,乏疏狂骄横之态,少私己怨人之过,独有助人为己之乐,舒雅安泰之姿。故而,敢不彰先生之事,弘先生之毅乎! 今为之传,为先生周年忌辰之祭。本帖最后由 刘秀 于 2021-6-12 02:43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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