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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钟声开始的回忆

从钟声开始的回忆(完整版)

——为巫溪县大河中学初七一级毕业五十年纪念而作

题记:为什么我们眼里常含泪水,那是因为我们爱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序幕:拉钟的卢师傅(卢汤成)

当当

当当当

当当当当

这声音好悠扬

好像一页页在分开这秀丽的河山

每天他老人家就这样

用长长的绳子拉着

然后静静地拴在砖柱上

他拴了,可那余音还会绕校园三圈

翻译过来

这声音代表“起床”

“课间操”

“准备上课”

……

钟声拉得很执着精神精准

而他却很瘦

身材很小

头上终年包的白头巾

双腮都随岁月凹下去了

一撮灰白的山羊胡

还能证明那些苍劲

多像蒲松龄那老先生的铮铮筋骨

在他随手提的闹钟里

那嘀嗒声是他的手拉出的雨露的甘霖

拉出的七色的彩虹

拉出的火红的太阳

拉出的天上莺歌曼舞的雪花

拉出的春夏秋冬

拉出的桃李满天下


(包白帕子是卢老,他右边:明师傅、邱维伯、邓家秀、邓昆莲,卢老左边是:卢子栋师傅、汤国安校长、隔一个是佘美清会计、)

(最后排:左1赵德金老师;右1扬朴、姚清泉、董景福老师;右六廖启富老师)


第一幕:任本松老师

眼前的老人

还是那么瘦削

但身体硬朗两眼炯炯有神

这是我的推测

事实上从微信截取的照片

他比以前略胖

积淀了五十年的光华与福光

这样更像棵松

他的枝蔓连着四川宣汉

他是西南大学物理系毕业的高材生

学校篮球队长

我们的铅笔漫画还停留在他宽大的额头上

临摹它的饱满

一副眼镜比以前那个

白色透明的圆形框架更有质地、精神

他眼睛里有摸得溜熟的篮球

有钟爱一生的语文课本,物理书、数学书

而在学生们眼里伸出来的

有他善于比划的抻直了的那长指头的手

表达的手语

那手势

真像列宁在“米黑尔索那”工厂的演讲

“我们无产阶级的铁拳

是不怕(手向前面一挥)

那些任何封建地主阶级的”

(场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接着我们又勾勒了几笔

两片薄嘴唇

流线型的鼻子

一种刚毅坚强睿智凸显纸上

至今一直还保持着宣汉方言

那里有他的阴晴圆缺

笔锋一转,我们把年代收缩到五十一年前

再向前走上几个月里程

我们就看到了他

一位风华正茂

文质彬彬满腹经纶的老师

他让初七一级三班成为全校文化成绩最好

体育成绩最棒的班

一堂堂精彩的演讲课

把我们带入了《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

那些地主、小资产阶级、手工业者、农民、商人

活灵活现

让我们始知道那个赵公元帅礼拜最勤

他边讲边书写

的那优美饱满流畅的粉笔板书

同样融入了《狂人日记》里,女人打她的儿子时,嘴里说着“老子呀,我要咬你几口,眼睛却看着我”

这栩栩如生的刻画

让我们和书中人物一起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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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眼镜摘下来

用帕擦了擦

还擦了额头)

一双大大的手比划着书的梗概、着重点和中心思想

从镜片里

第一次我们认知了赵贵翁

古久先生、陈老五

和那“狂”字后面的内涵

五十多年过去了

他的脸刻下了岁月的皱痕

头发披上了薄薄的霜

然而眼睛更深邃了

我们仿佛还记得

他在那黑黢黢的夜晚

提着一个擦得雪亮的马灯查铺查岗

给同学掖被子的身影

他多像冰心笔下的《小桔灯》

温暖着、光明着

我们多像他惦记的那黄桷树下

的房子和那个还搭起竹凳拿听话筒的孩子

为此,我又读了一遍《小桔灯》


(中间是杜星文老师)


第二幕:王和升老师

从县城到大河中学

从大宁河泛舟到城厢中学

到巫溪教师进修学校

到教育局

一直到美国,地球的西半球

把最后宝贵的时光放到了那里

这让我想起你那潇洒的四方步子

你的侃侃而谈

你的大高个

挡住了多少风雨

这让我们想起你替其它老师临时顶课的情景

那是给我们班上的唯一的一课

《故乡》

多像阿尔丰斯•都德的《最后一课》

“我冒了严寒,回到相隔二千余里,别了二十余年的故乡去。”

你轻轻地朗诵着

你抑扬顿挫地朗诵着

你发自内心深处呐喊着

我们渐渐看到了你嘴角的白唾沫

“阿!这不是我二十年来时时记得的故乡?”

讲到这儿

我们看到你眼角流了泪

你让它流了下来

闰土,他回过头去说,“水生,给老爷磕头。”

便拖出躲在背后的孩子来,

这正是一个廿年前的闰土,

只是黄瘦些,颈子上没有银圈罢了。

你用大手比划着

模仿着闰土把小孩往身前拉

这一讲

让我们好像到了鲁镇

我们就像那小水生一样

从身后被拉出来

老师,就是这唯一的一课

让我们记住了五十年

写到这

流泪了

我没有擦让它流到脸颊


(一排左起吴孝珍、陈馥珍、邱维英、钟要清、彭凯和、王和升、现任校长林先华、华耀星、杨祖德、颜昌林、柯总务)


(后排抱小孩的郭惜时老师)


第三幕:郭惜时老师

因为那个年代

你从巫溪中学来到了大河中学

你带着接近九旬的还保留有清代小脚的老母亲

溯水而上

你脸上写满了沧桑

却并不涂在春夏秋冬

你用健硕的身体

一瓣瓣有力的肌肉

宣示着自己的勤奋与执着

在单杠上

双杠上

高低杠上

你轻飞如燕

动作潇洒饱满

一脚便将足球踢入云天

半天都未落下来

你把自己的热血

理想信念

用一个长把铁勺

舀满白白的石灰来表述衷肠

画出赛场跑道

画出巫溪体育界

至今仍由卢光培同学保持的三千米县纪录

并打破四川省三千米成人省纪录

他还只是个少年

在你的培养下

谈德书在全军游泳运动会上获得自由泳百米亚军

你轻轻转动了一下身子

便画出球场的三秒区弧线

也许你一路跑出来身后的一条

洁白的直线

是你一生追求的公倍数

也许它是你人生的直径

我们都在你画的那个圆里


(从前向后数第四排左一:邬炳南老师)


第四幕:颜昌林、邱维英,学生们的港湾

他们的笑容是那么纯真

亲切和善

得用N次幂表达

一伸手春天的半径圆周率便炙手可得

走出黑板,那颜老师的笑总是搁到那个数学斜率上

他的笑那么具有数学的精准、严谨

角度刚好是一个三十度锐角

像函数值sin30度的值二分之一

邱老师的笑在地球纬度31.6度

经度109.3度之间的桃花园里

一生都围绕着颜老师的函数值流连忘返

她经常用手绢擦眼角渗出的眼水

那是一种对桃李的期盼

他俩构成一座蛇头岭山上的日出

我们被照耀着

多像一株株向日葵

一天一天茁壮成长

又多像一个无限循环小数

和天上的那些星星

经他颜老师的手

培养出了义夫、敬明等这样的学霸

为人民军队培养出多名为祖国戎边的师团营级军官

为地方培养了多名县级及部门领导干部

和各行各业为人民服务的不同岗位的劳动者

真是桃李满天下

颜老师一生教书严谨求实

一丝不苟身先士卒

在白雪皑皑的红池坝农场

寒风刺骨


他总是捡重的脏的最累的活干

在大河中学

修建体育场、礼堂宿舍、垒石坎

他总是扛着大石头,吃苦在前

在学习上他是良师

生活上是益友

他一生节俭、艰苦朴素

成为学生们的楷模

他总是

“用负号减去荒凉

用加号培育栋梁”

一个大三角板

一个大圆规

画出人生几何

他教会了我们立体几何证明题

代数,完全平方公式

单项式多项式

圆柱体锥形体

让我们轻松行走天下

在邱老师教授的地理知识里

我们在地图上找到了广阔天地

大有作为的广袤无垠的农村新坐标

我们到了上海北京

到了叶片一样的英国法国德国

大西洋、太平洋

我们在地球上的一条直线和这条直线外的一点

确定了人生的平面

我们还到了几何学的故乡

雅典

并一起聊数学大师欧几里德

……

海水蓝蓝的广阔无垠

拍打着无情的岁月

五十年弹指一挥间,梦回萦绕

而我们却始终都泊在

他们的幸福的港湾


(灰白衣服是华老师)


第五幕:华耀星老师

“嗵、嗵、嗵”

在大河中学的蛇头岭上

这是此刻唯一的声音

像夏天的蝉

像冬天的斑鸠声

“哗”又一声巨响

那准是好大一片页岩

足有几百斤的巨石

又被挖了下来

这清晨谁能撕开这沉静

肯定又是那个右派分子在

用十字镐开挖岩石

在那个年代鉴于资金、周围的教舍原因

不允许放炮

校方拟定用人工开挖一个新球场

这是多么大的工程

而墙上还有打倒右派分子华耀星的残迹


他就住在学校的一个旮旯处

既是办公室又是卧室

七、八个平方的屋子里

两个办公桌,只有一张床一个木凳子属于他

他就在学生伙食团工作

为学生专卖两毛钱一斤的饭票

其它时间就是在蛇头岭没日没夜地挖操场

他很累,三十多岁背都有点儿驼了

从来也没有看见有人来探望他

偶尔有乌鸦的鸣叫

几片落叶也跟着掉下来

多像他孤寡的言语

后来时政渐渐宽松了

他也宽松了

业余时间在操场一角和邬炳南老师下盲棋

对方看着棋盘下,他背对着棋盘

听裁判报“车三平二”、“炮一进三”这些指令行棋

“吔,他还想偷吃我的马”

“我来个车三退四,他轻松地应对着

一个粗犷的声音回应着

苦中求乐

而他头上扣的那顶“帽子”还在


他耳朵聋老师们都称他“华聋子”

学生们背后也是这么叫的

多像另一个华子良

几年下来

他这位专业的开凿手和其它老师及同学们

共同努力下

硬是挖出了一个标准化的篮球场

后来

他进城了做了全县教育系统

负责设计施工的专业技术人员

全县的所有学校都是他设计施工建造的

那外形优美壮观

像小型版的人民大会堂那些柱子

至今都美美地牢牢地挺立在校园里

庄严肃穆

他设计的水泥砖成了全县的建筑发明专利

进行推广

当你走到全县

每所学校

你都会听到学生们

铜铃般的歌声笑声朗诵声

这些都是华老师谱写的作品

那是一座座

矗立在巫溪大地上的丰碑


(孝志摄影:雾中令牌石)


第六幕:彭凯和老师和校医钟要清医生的伉俪人生

我们不知道该从哪儿落笔

我们在等太阳黑子的能量

等分子再分裂成原子

组成新的分子

等牛顿第一定律第二定律的诠释

等大河公社蛇头岭上的山歌

等月亮出来

等一条清澈的大宁河出来给我灵感

多么需要蛇头岭再伸长一次

哪怕是伸一伸腿

因为你们的优秀

我们得依赖它们的聪颖灵秀


这我们得借用一条几千里的长江

设想朝天门码头

走来一位身材魁梧的年轻人

带着一口皮箱

装着抱负理想

上了东方红2号客轮

那鹅黄色,(颜色还得深一点才表达准确)

一样的风衣随风在飘

那衣角飘出涪陵的白鹤梁

飘出忠县的石宝寨

云阳的张飞庙、长江三峡

你没有去观赏它们那广阔雄奇瑰丽豪迈

和那些历史人文

你把自己的青春、一腔热血

全部装进了你

约一米七五身高、体重约一百五十余斤的身段里

这些又全都交给了巫溪大河的蛇头岭

一个无线电波将重庆大学这所名牌学校的一名毕业生

连接到山水相依的巫溪

你意气风发、

和那个漂亮的钟医生一起投入山区教育的怀抱

我们想再让那蛇头岭再伸一伸

坡度再巴实一点

搭出一个踏板也好

搁下这五十年时光

就是那一寸的光阴里也附着亲情

许多年长的老师都亲切称呼你小彭

尤其是郭惜时老师

何匡衡校长

摘一坨云彩

掐一段清静的水流

就拉出了这么多的旁白

这么多的清晨与黄昏

这么多的云霭雾绕

都在你的物理课电容电阻

这些元器件上体现出欧姆、法拉

这些单位

你给我们还上了实践课

装配了无线信号发生器

来复式收音机

几百米几公里都能收到你用手风琴演奏的《游击队之歌》

那伴奏的节拍清脆悦耳

仿佛我们手持长枪在那青纱帐里穿行


你刚来时,你住在学生厨房里边的房间

带我们看你集的各种各样的邮票

三角的扇形的英国的法国的

镀金烫银的

你还亲自改编《大海航行靠舵手》

“咪哆(二拍)唻嗦(二拍)咪(四拍)

咪唻哆唻(重复四个,均为十六分音符)

咪咪咪咪(共八个咪每两个为一拍)

……

为舞蹈配乐

参加七八年全县组织的文艺汇演

并获得二等奖

你不仅是上音乐课,还兼上数学课

真是一位奇才

在篮球场上

你生龙活虎、威猛无比

一个三大步便跨入篮板下

成为全队灵魂

后来你和钟医生搬迁到原学校的实验室里

那是原任本松老师住过的

红色的油漆地板

宿舍和诊疗室在一起

就是一张白色的布做的墙

就在这样的环境里

你的物理课却让学生们

走进了科学的殿堂

好多批次的学生在县里都获得了一等奖

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人生如梦,物理学嘿伟大

嘿能塑造人

“是撤”这重庆方言嘿动听

如今

时间远去了

你和钟医生的身影

仿佛又走进了我们的人生的封面

那钟医生精心给同学们贴药、打针

除病仿佛是我们人生的插图

信手一翻

就看见钟医生给学生薛云竹

治腹部大片的浓疮的情景

这事一直让学生感恩五十年


第七幕:邬炳南老师

从侧面看

你像高尔基

一样的寸头

但,但不是衔着的俄式烟斗

你手拿的是一只香烟

你不是他的那翘嘴

你是很标准的中国式的沉静

嘴型把时光智慧性格收得是那么合适

他没有你帅

你的鼻子的夹角是数学30度的

幽默是九十度

严肃是钝角120度

一副眼镜可能是一个圆周的度数

吸烟时

手臂构成一个勾股定理

直角的一边是你的年龄

万州籍贯身高腰围

刚好是斜边(那是你的学识,教书的艺术)的一半

你不愧为巫溪数学教得最好的一位老师

而那吐出的烟雾

是无限不循环小数

是根号2

我们在小数点后面至少在八位处

你讲抛物线

我想到你投出的两分球

那优美的曲线

双脚向下一蹬

还摆了两下小腿

“嗖”

球就进去了

你脱下呢子大衣

便投入了挖操场的队伍中

你先左瞄瞄、右喵喵

看好角度纹路

几镐下去,一块超大的石头就挖了出来

你的声音是浑厚的男中音

不苟言笑

可笑出来

牙齿和你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洁白如玉

钟声响了

你走在去教室的路上

手上拿着一个大三角板

一个大圆规

走出的是绅士步履

偶尔用手向上“抽抽”眼镜

像向上推了推黄昏

仿佛蛇头岭低了三分

我们又仿佛听见

“我叫邬炳南,乌鸦加暴耳

炳,彪炳千秋的炳

南方的南”


第八幕:姚清泉和他的亲密伴侣韩群林

姚老师,韩老师

此刻我们好像仍在课堂端正地坐着

聆听你们那生动饱满、深入浅出的授课

从你们2021年12月23日

通过转发到微信里的祝福和那充满深情的文字里

我们方知道您是重庆永川人

韩老师是四川高县人

一种人生际遇或是上帝的安排

让你们这对天造地合的年轻人

就读同一所大学

同一个化学系

成为同一个班的同学

让你们的人生走到了一起

这机率很小却让你们捕捉到了

是姚老师的稳重、聪颖、气质、高大帅

与韩老师的灵秀美丽端庄文静

走到了一起

多羡慕你们瑰丽而幸福的人生

你们多像那纯洁的水分子

H2O

永远澄澈明净

翻开七十年代的物理书、化学书

那些公式

一晃我们已隔着五十年的时光

等号那头,是你们的韶华人生

抱负理想信念

等号这头

是来自各地的年少学子

它们眼里装着渴望

和孜孜不倦的对知识的渴求

五十年了

它是那么长

比巍峨壮丽的长城还长

我们隔着雄伟的如万顷波涛的巴山山脉

说短也短,只隔着一瓶五粮液的酒香

我们都嗅到了姚老师人生的那瓶美酒

季节翻来覆去,温柔地呼来山风

我们轻轻地唤你俩一声老师

宁河水流到这儿也为之动了动容

在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的蛇头岭脚下

它脱下绅士帽到此特别转了个大弯

作了一次停顿

几声碗豆巴角

给了上方坝的田园

我们一次次数着大雁的南归与北回

两位老师

你们是人生的伴侣,革命的伴侣

党呼唤了一声

你们就义无反顾双双来到山区支教

你们相互挽着手共用一把油布伞遮风避雨

告别养育自己多年的父母、故乡

和那眼框里的饱经风霜的泪水

告别脚下那片热土

千里迢迢、千里迢迢啊

仿佛我们还看见那故乡的古道上

父母站立在风雪中送走儿子女儿的情景

一直没了影子都还站在路口

挥手、挥手

久久不愿离去

我们知道你们强忍着泪水

为什么你们的眼里饱含泪水

那是因为你们爱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一扎根就是十六年

才回到高县,来到宜宾

当太阳出来

我们暖暖地唤一声

君住长江头,我们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想念期盼之中我们把诗的头和尾

交换了一遍

它们也像风筝

也像落叶不知升上去又飘下来多少回

古盐道上我们抬头瞻望

一直等着那千年的驼铃

捎着的氯化钠化学式

NaCl 原子量:58.44280 精确质量:57.95860

我们就等着你们给出燃点

记得最深刻的是

韩老师讲奇偶配平法

活泼金属钠与水反映的过程

Na+H2ONaOH+H2

通过三个步骤得到完整的化学公式

也让我们在复杂崎岖的人生路上

去配平我们的人生坐标

也由于姚老师为人和善友好真诚

对事业的不断进取、忠心耿耿

学有成就

以及学识上的渊博

成为领衔巫溪教育局分管教学的副局长

也因为对事业兢兢业业,有一颗甘当人民公仆的心

成为四川省高县、为任一方的父母官

五十年了,我们知道这信函来得很晚

像是还没有盖上

天上那枚月亮这个邮戳

它来得很迟

像春风,是一份迟到的惦念

两位老师

我们深情地唤一声

毕业整整五十年

但我们还记着压强的公式p=F/S

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五十年时空是压力

窄小的蛇头岭是受力面积

我们的回忆是两者之间产生的压强

我们借着瓦特这强有力的功率

测量出人生电流有多少安培

测出它们的电压有多少伏特

测出五十年的怀念这镭元素的原子量

能否表达我们的情感

这五十年

存放着你们的呕心沥血、肝胆相照

存放着你们的期盼

你们现在居住在长江第一城四川宜宾

頣养天年

请接受同学们的祝福

我们大声地唤一声

我们用五粮液最珍贵的陈酿

敬上一杯

老师

你们辛苦了

老师

祝你们健康长寿

我们轻轻地唤一声

轻轻地

……


第九幕:音容宛在的杨朴老师

“Преподаватели, товарищи, здравствуйте!”

“All the students are good”

一句俄语,一句英语抑扬顿挫地先后朗诵出来

“同学们,大家好!”

这是第一堂课您用两种语言表达的问候

从此您把我们连在了一起

多么美丽动听的问候

仿佛长亭与短亭的安静与从容

仿佛蛇头岭后山矗立在山巅、酷似上海大厦的山峰的雄伟壮丽

第一次听到这天外之音

令我们惊讶啧舌

听说列宁的俄语那弹舌音

就有点儿“搅不灵光”

而您弹的是那么流畅

我们只能用汉语作答

“杨老师好”!

您戴着一副圆形

材质是玳瑁的眼镜

眼镜后面的眼睛里深藏着一本本俄文书籍

深藏着远在重庆老家的父母和几次来探望你的兄弟

深藏着简单的行李箱和新的生活

说实话

您的外貌

我们一直和那位

《小兵张嘎》里包口包口吃西瓜的翻译官

连在一起

请不要随意理解

那是有学问外表与内在都很有智慧的人

您的专业是俄语

您硬是从俄语中走出来

讲授起了一口带有莫斯科官方俄语调的英语

而闲瑕时常能听到

您用俄语朗读经典的小故事

您搁不下那心爱的专业

“КАК МУЖИК ГУСЕЙ ДЕЛИЛ”

这是《农夫和鹅》俄罗斯民间故事

一个男中音,从那斑驳的窗户里溜出来

可我们听起来

像是在撵一群波尔黑山羊

后来才知道那是俄语才有的弹舌音

直到现在“阿古木嘎牙,兀须抵留”这农夫和鹅的俄语朗诵还在我们耳边回响

五十年像一本书

这已经尘封的书在书架上很久没有动了

今天我们翻开五十年那一页

您在这本《从钟声开始的回忆》的书里是第二十页

最先,您住在王和升老师的隔壁

那个只能容纳一张床、一张桌子的袖珍宿舍里

一个单间

后来您搬到了您原住的房间

楼上那个单间

在第二十三页里

有一天

在您的收藏的夹子里

我们偷偷地看到了您大学的成绩单

这可是个天大的发现

看得出您是一位生活习惯

非常细致沉稳老练的人

一位脚踏实地为人谦和的老师

杨老师还喜欢唱革命现代京剧

多像那个《沙家滨》里的郭敬光

但您表演的手势是左撇子

人家出右手您却出的左手

这画面在二十五页里

您还善于演戏剧

扮演那个歌舞剧《白毛女》剧中的杨白劳

我们仿佛又听到了

那动人心弦的片断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雪花那个飘飘,年来到”

“人家的闺女,有花戴,

……给我喜儿扎起来

哎,扎呀嘛扎起来”

您有时还在那迷人的夜晚

月亮高照之时

用俄语唱了苏联歌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深夜花园里静悄悄”

这歌声多美

像从树上滑下来似的

这浪漫的歌声

后来让您找到了一位县机械厂姓任的姑娘

一位宁厂古镇的美女

成为人生伴侣

我们还看到您业余时间

去挖挖操场

与老师们一起打打篮球

乒乓球、跑跑步

拉下单杠压压腿

和学生们打成一片

您还经常在那棵粗大的黄葛树下与大家聊天

同学们个个都愿意和您亲近

讲到生动处

您拿下眼镜哈哈气

左手拿着眼镜布擦上一擦

再抵近眼睛看一看镜片

仿佛我们就是您那镜片需要时不时擦一擦

未曾想到

我们离校四年后

那是灰色的一九七八年

您休完了星期天

踏上了返回学校的征途

却遇到了河里涨洪水

一条河陡然变成了波涛汹涌的大河

把您隔在了对岸

怎么办河已封航

没有桥

为了不耽误学生们的课程

在那么凶猛的洪水猛兽面前

河面没有桥,也根本无法架船

您毅然选择了泅水过河

您艰难地游着

渐渐只有手还在水面呼唤

……

那呼唤是您丢不下同事学生亲人

那呼唤是您丢不下您从事的伟大的教育事业

这是多么凄惨的一幕悲剧

从此我们失去了一位

质朴善良和蔼的好老师

每到夜晚

每到您的忌日

我们仿佛听见

你用俄语唱的歌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

树叶也不再唦唦响

夜色多美好

令我心神往”

……


第十幕:卢子栋师傅的钟声

当、当 、 当当

这是我们离校几年后拉出的铃声

是另一位卢氏的风格

你接过了老卢伯的绳子

继续拉响校园的钟声

这声音

一拨一拨地将学生迎进来

又陆续一拨一拨地走出校园

走向社会

你多想把以前的时光拉回来

再让我们瞅瞅

这钟声有特色有个性

像草书

是你这个卢司令特有的

间距时宽时窄、时重时轻

那宽处

是你用长扁担高肩打杵

挑着一挑稀啦啦的大粪的情景

累了,你就在通往学校的菜地那上坡路上

打上一杵,将粪担搁到那打杵上歇歇气

然后用像抹桌布一样黑的汗巾擦擦汗

高呼一声

哎……

声音还转了几个弯

这本不是你的职业

你是想改善老师和同学们的生活

本来你是负责管理学生纪律

监督排队打饭,防止学生“卡列”(插队)

管理学校劳动工具抽水房等

这些工种

你的“卧室”就在女生宿舍的木质楼梯平台

下边的空间里

幸好你个子不高

每有学生上下楼

就咚咚咚响

像一面鼓

还有灰尘落下来

你的房间和学校放的铁撬钢钎、撮箕、薅锄

等工具房是邻居

它利用的是木梯下梯道的空间

你利用的楼梯转角处平台下面的空间

而你那铃声的宽处,是你有时在学校的田里

边干活边唱的几句革命歌曲

听得出是一位四十余岁的男人唱出来的

“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

雨露滋润禾苗爽(壮)”

你的音调不仅不准,常常该唱咪总是滑到嗦

而且词也弄错了

但不影响你对红歌理解的宽度

整个蛇头岭有坡有坎的地方都在回应

这声音还真能爬

满山的桐子树都挂上了

那粗犷的声音

也有走声的时候

那蛇头岭七寸子被谁挖了丈余深的壕沟

声音从那里流了些出去

你种的校园里的田是给学校老师同学们的

一个重要的菜蔬补充

你乐于做这些公益事业

你种萝卜洋芋等蔬菜

常常我们到田里去背着你悄悄摘辣椒

回来拌到胡豆瓣里吃

那美味无与伦比

可下那玉米饭了

经常我们都是一顿饭吃六两

偶尔吃九两

(能吃现在的人两天的粮食)

用它来对付两毛钱管一天

这样艰苦的生活

没钱买豆瓣的

吃饭时就咬几口辣椒

这生活该有你铃声里的“宽度”那么宽吧

窄处呢

你的模样

完全是一个大老粗

手粗脚粗,脚肚子还有那些肠子模样的筋

不仅是大手大脚,做事也是

一双边耳子草鞋对付一年上头

手指头一般粗,一样长

还经常在身上挠痒痒

不修边幅

不过那嘴角的翘胡子

倒有点像被清朝撤职回乡

一度时期被搁下乌纱帽的袁世凯还官为民的形象

那窄处是你的严厉

准确说是人见人怕的眼睛里的凶光

鼓鼓的眼睛

光光的头

一股凶气

像你那用重力拉出的钟声

有时我们趁来来往往的人多的时候

对着你背影喊卢司令卢光头

然后迅速转过身让你弄不清楚是谁在喊

有时你在学校院墙之外

抽水房旁边低处的田里劳动

我们就躲在院墙内

调皮地向你扔小石子

然后从排水孔的洞里看着你

东望望、西望望的样子

“他妈的个匹,是谁个龟儿子、莫跑”

等你从下面撵上来

人早就跑得无踪无影

你也还兼职对学生纪律的监督

谁逃学,打架,顽皮,可逃不掉你如来佛的手心

你是一位很有个性的人

没什么文化和心计

方法简单粗暴

近乎于文盲

但你一样希望他们成长为对国家有用的人

你是先前文化革命时期工宣队的成员

我们来校后不久

渐渐你就像自己偶尔拉出的钟声一样轻了

仿佛你也有打蔫的时候

你有时也爱和几个女炊事员开玩笑

动手去揑揑那邓师傅圆圆的背

伸手“哈一哈”她的腰

口里“呵呵呵”地叫几声后赶紧跑开

不然扫把又会打到自己的身上

这些点滴的故事里

五十年就这样从其缝中走过来

在患困打盹的时候

仿佛那歌又唱起来了

一直像蛇头岭伸出来

“干革命靠的是毛泽东思想

鱼儿离不开水哟

瓜儿离不开羊(秧)”

这成了学校的一道风景

多像这钟声里的宽处

五十年来

每每回忆起这些岁月

我们好像一时在窄处

一时在宽处往返


第十一幕:尾声

这五十年前的尾声

它像一绺长长的电影胶片

一个镜头一个镜头回放出来

那婉延连绵的蛇头岭像一架摄像机

我们看见学校老师们

一直在沿着老卢伯拉出的那钟

的声音前行

这些黑白胶片里

有我们倚着的那首由郭峰等作曲作词的《让世界充满爱》

里面的一些词、一些音符上的联想

我们在它的那个G调上起伏跌宕

老师,整整五十年了

我们仿佛就相遇在这歌词里

“深深地摸着你的脸,不需要更多的语言

紧紧地握着你的手

这温暖依旧未改变”

“我们同欢乐,我们同忍受

怀着共同的期待”

五十年了

我们初七一级一班、二班、三班、四班的全体同学们

一直在这歌声里、时空里丈量岁月的长短

在离校后的无数个梦里,我们还数着学校的一草一木

一砖一瓦、一阶一石

数着我们亲手栽的那棵棵桉树

是否又长高了、粗了

数石灰窑旁那饱经沧桑的黄葛树的冬去春来

数我们亲自动手修建的那个全县最早

最大的二百米跑道的运动场流出的汗水和付出的辛劳

念叨我们扛起的一个一个石头砌起来的学生宿舍、礼堂

念叨学校门口那座破败了的火神庙

数一声声敲响黎明的钟声里

那个食堂门前的大水池

水挑满了没有

观望那个口里镶着大金牙的炊事员

邱维伯的微笑

数那一洗脸盆一洗脸盆盛着的飘着菜油香的面条

想想五十年,它载着钟声,漫长又短暂

我们忘不了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

园丁们近一千个日日夜夜精心呵护的一个个桃李

终于结下了丰硕的果实

我们怎能忘记这大海一样的深情

五十年来,那些悬崖上的红枫树叶落了又发芽

沈家乡那山上五星一样的雪地

一年又一年呈现

田园的油菜花一年一年地开放

它们不就是最好的惦念与牵挂

老师

你们多像那挺立傲雪的梅花、松柏

成为我们一生追求的北斗和偶像

你们多像那枚指南针

给我们人生前程导航

今天,当我们重访故地的时候

我们噙着幸福的泪水,用手摸着崭新的校舍

那褚红色的墙

粉白色的立柱

一级一级砌得很精致的石阶

内心迸发出由衷的感叹

好像我们又回到了娘的怀抱

又回到了青春年华

一些小学生面对我们这一群准老人

笑问客从何处来

我们说少小离家老大回

乡音未改鬓毛衰

我们沿着石阶一步步

带着小学生们的仰望升高

把蛇头岭再一次打开来看

眼前那走在小路上的皮肤白皙的生理课老师冉崇伯

还在忙着讲授青少年生理课

还在公厕旁培育牛粪堆上面的魔姑菌

那挑灯夜读的不正是任本松老师的坚守与执着

那大礼堂主席台上何匡衡校长

和汤国安副校长

成都体院毕业的刘秀全副校长

讲授政治课的高挑个子向纯生主任

正在开学典礼上给同学们讲话的场景

在这些胶片中

我们仿佛还看见正拎着开水瓶

并还冒着热气走来的

边说边比划着手势的语文老师

南充师院毕业的廖启富

与文言文讲得很好的柯老师之间的交流

在胶片中我们看见手上常常夹着一只燃烧的烟

语文课讲得绘声绘色的老师董景福

年轻漂亮的地理女老师苟素芸

沉稳持重的政治老师杜星文

仿佛看见那第七十八片胶片里

患哮喘病的地理老师

长期带病坚守岗位的张德明讲银河星系

河外星系

那个子不高总是身先士卒的一班班主任老师李善松

亲自带领学生先锋队、上红池坝学生农场的场景

那正扎成一堆的巫溪老三届优秀的毕业生

一班年青有为的物理音乐老师赵德金、数学老师李道清

陈馥珍、和英语教师何盛禹的谈笑风声

那英语老师阚昌葵浑厚的中音说出的Stand up, please、(起立)

美丽口齿伶俐的吴孝珍老师教授的Long Live Chairman Mao

跃然纸上

那是学校总务主任

操作一口四川普通话的柯昌荣、保卫干部杨祖德

总务处佘美清会计一起筹划的生活安保蓝图

在这些胶片里

我们看着邱伯和明伯、从半人高的灶台上

一声吆喝,硬是用杠子抬下那三百来斤重

热气腾腾的供几百人食用的大甑子的情景

邓家秀、邓昆莲两个邓爸

她俩顶着盛夏、汗流夹背地

一盅一盅用木勺打着烫手的饭

嘴里呵呵呵地、那露出的烫手的神情

搭起板凳从灼热的瓮子锅里一碗一碗端粉蒸肉给学生

杜木匠为学生修桌椅板凳一声不吭、那憨厚的笑容

此情此景

我们有什么理由不为贫脊的祖国念好书

有什么理由不奋发图强报效祖国

五十年了,胶片一遍又一遍翻过

透着光亮,那胶片里意外地发现

颜老师与邱老师笑盈满面地从小坡上下来

后面跟着的三个宝贝儿子

颜泉、颜兵、颜忠

在学生中间窜来窜去的身影

老大稍显“子笨”(本分)两个弟弟生龙活虎,

满坡打滚,在一群学生挑逗下

头朝地脚朝天像陀螺一样

打旋的逗人场面,多像一幅素描

五十年了、我们记忆犹新

那粉笔在黑板上书写的板书声

那各种方言、不同风格的讲课声

你们仿佛还在含辛茹苦、辛勤地耕耘

我们仿佛又听到胶片里又传来了用十字镐挖操场的声音

我们仿佛还掌着煤油灯上自习课

清晨起床满鼻孔的黑烟尘

像一个个小熊猫一样天真可爱

这些经历至今还历历在目

蛇头岭啊蛇头岭

为什么你常含泪水

那是因为你爱他们爱得深沉

我们仿佛记得

你们冒着大雪,依依不舍

在大宁河畔送别我们这些刚十六岁的、脸上还露着稚气的青年上山下乡

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情景

一把泪、一把雪、一腔深情

一种难忘的眷恋都从胶片流了出来


老师,五十年了你们有的还健在

有的早早离开了人间

这离与别生与死,我们怎能相忘

为什么我们眼里常含泪水

那是因为我们爱得深沉

请允许我们把天下第一盐泉的形似金元宝的

那高耸入云的宝源山搬过来

把蓝天下的像巨大的石碑一样的令牌石邀过来

把和尚拜塔那天下第一和尚的虔诚

从那座山请过来

把蛇头岭后山上那直插云天的擎天柱扛过来

献给你们,以表达我们的敬仰

把我们平时喜欢在里面游泳的那绿色清纯的大宁河

铺成一道地毯

老师请走上来

让我们聚在一起

再话一次沧海桑田

今天,五十年了我们故地重游

我们多想那逶迤绵延的蛇头岭

再昂一次头,再抬高一点

变成一条蛟龙

让我们乘着这巨龙腾飞

再隔五十年,我们再相会


来源:美篇  彭纯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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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墨生 LV10 修仪
    2楼
    4-7 12:37 · 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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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找嫂子,吃饺子 LV15 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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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7 13:00 · 江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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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7 19:54 · 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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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李你你 LV12 按察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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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了自己
    4-7 20:09 · 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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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陈仁洪 LV17 皇帝
    6楼
    小该
    4-7 20:10 · 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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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by LV17 皇帝
    7楼
    聚齐这么多人不容易!
    4-7 20:26 · 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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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新林 LV18 太上皇
    8楼
    我没看完
    4-7 20:47 ·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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